体那里一直踩到了床边,地窑里的通风不好,这会儿血腥味都呛人,可安元志却浑然不觉一般,只抱着小婴儿逗弄着,同时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姐姐。安元志这会儿不敢去想,若是安锦绣死了,自己该怎么办。
房间里,安锦绣嘴里咬着叠起的巾帕,汗湿了衣衫和被褥,拼命地想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。
陈婆子和马婆子这个时候不管安锦绣是不是疼痛难忍,只换着手替安锦绣推着肚子,催着孩子往外挣。
紫鸳站在一旁不停地替安锦绣擦汗,她伺候过安锦绣上一次的生产,只是这一回紫鸳明显是害怕了,她怕安锦绣过不了这一关。紫鸳清楚地记得,虽然生平安时,安锦绣也是疼了一夜,可是宫口开得很快,不像这一次,到了这现在宫口也没能开。
世宗在屋外就这么来回走着,安锦绣的嘴里咬上了巾帕后,屋外的人听不到她的叫声了,可是只听见助产婆子们的声音,这让世宗更是心慌。安锦绣有叫声,还能让世宗知道,自己喜爱的这个女子还活着,现在没了声息,让世宗真想进屋去,看一眼安锦绣才好。
金銮殿外,众臣听到了世宗今日不上朝的消息。
一个小太监走到了安太师的跟前,耳语道:“吉总管让奴才告诉太师一声,安主子的身体不大好,正在庵堂里生产,吉总管请太师去庵堂。”
这个消息把安太师震得一趔趄。
“太师快去吧。”小太监说完这话就自己先跑了。
安元文走到了安太师的身边,说:“父亲,发生了何事?”
“你去办你的差吧。”安太师冲安元文摆了摆手,快步下了金銮殿前的玉阶。
“太师。”等安太师出了宫门,正要上轿去庵堂时,他的身后传来了上官勇的声音。
“卫朝啊。”安太师转身,勉强望着上官勇一笑,道:“你有事?”
上官勇走到了安太师的跟前,小声道:“是不是锦绣出事了?”
安太师吓得忙看四周,随后就把上官勇拉到了一边,道:“你不要命了?!”
上官勇说:“大人们都在说,圣上去了庵堂。”
安太师想否认,说些瞎话把上官勇糊弄过去,可是看看上官勇板着的脸,又觉得自己要是跟这武夫说瞎话,万一骗不住这武夫,上官勇很有可能就冲去庵堂了。
“太师,可是锦绣出事了?!”上官勇看安太师半天不说话,加重了语气又一次问道。
“是。”安太师跟上官勇说了实话道:“锦绣早产了,我正要去庵堂。”
“那她……”
“卫朝。”安太师没让上官勇把要说的话说出口,压低了声音跟上官勇道:“老夫不管你对锦绣是怎么想的,这会儿圣上就在庵堂里,你是想锦绣死吗?”
“我。”上官勇的脸色一白。
“不管那丫头发生了何事你都要忍住!”安太师说:“你们的缘份尽了!”
“我。”上官勇往后退了一步后,说道:“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。”
“有消息我不会瞒你的。”安太师从上官勇的身边走过,小声道:“是我们安氏对不起你,你一定要忍耐,帝王一怒,俘尸百万,赤地千里,你记住老夫的话,不要拿自己的性命玩笑!”
安太师这里刚上了轿,就听见轿外传来了白承泽的声音。
“没事。”轿外,上官勇对白承泽道:“太师只是问我何时在城里买一处宅子。”
“走吧。”安太师这才放了心,对轿外的管家道。
白承泽看着安太师的轿子走远,一拍上官勇的肩膀,道:“今日不用上朝,我请你吃酒去。”
上官勇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喝酒,他想去庵堂。
“还是卫朝你另有打算?”白承泽问上官勇道。世宗在庵堂的消息,白承泽也得知了,能让他的父皇连早朝都不上了,一定是安锦绣出事了,这正好让他再看看,上官勇知不知道安锦绣还活着的事。
“没有。”上官勇跟白承泽道:“只是末将不敢再让五殿下破费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白承泽看上官勇的脸上没有异色,便道:“这一次不光请你一人,还有军中的一些将领,我父皇点了头的宴请,否则我可没有这个胆子请你们这些将军们喝酒。”
“那末将就多谢五殿下了。”上官勇冲白承泽拱手道。
白登给白承泽牵来了马,站下来问上官勇道:“将军的马在哪里?奴才去把它牵来。”
上官勇说:“我自己去。”
“让白登去。”白承泽道:“卫朝你也该习惯让人伺候,正三品的将军,哪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?你的身边也该带些亲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