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师很失望,同时也心慌意乱,不知道安锦绣后面要做什么,对安氏的未来完全无知,吉凶难料,这就意味着安太师接下来无法为自己的家族做任何的安排。
上官勇跟着吉和走进御书房,给高坐在上的世宗行君臣之礼时,平生第一次心不甘情不愿,要不是理智还在,知道在御书房里剌王杀驾无异于以卵击石,上官勇真想跟世宗同归于尽。
世宗看着给他行礼的上官勇,感觉尴尬,也很想杀了这个人,只是想到安锦绣知道自己杀了上官勇后的情景,世宗便只能把杀意藏在心头,“平身。”世宗对上官勇道。
上官勇起身,垂首束立。
“你家中的事朕也难过。”决定不杀这人了,世宗就得在上官勇的面前装一回,说道:“你节哀吧。大丈夫何患无妻?日后再寻一个好女人,你上官家的香火不断,你九泉之下的家人也会欣慰。”
上官勇面对世宗的惺惺作态心中作呕,但还是跟世宗说道:“末将谢圣上关心。”
世宗说:“周宜的信朕看过了,是你领兵攻进的信王府?”
上官勇说:“回圣上的话,是末将。”
世宗便道:“你见到了信王后,他可有说什么话?”
名册就在上官勇的怀里藏着,可是这个时候上官勇却在想,上面这人的江山不保,与他何干?这名册说不定还能成为他和安锦绣的保命之物,这个突然产生的念头,促使上官勇对世宗道:“信王爷只说自己是冤枉的。”
“他有何证据?”世宗问上官勇道。
上官勇垂首道:“末将带兵攻进香安城后就兵围了信王府,信王爷当时没有抵抗。”
世宗冷哼了一声,“他那是知道抵抗也无用了吧?”
上官勇说:“末将看信王府的院墙很高,若是信王抵抗,末将觉得信王爷还是可以多活些时日。”
“你也觉得信王冤枉?”
上官勇忙下跪道:“末将不知。”
“你起来说话。”世宗让上官勇平身。周宜在信里很直白地说了,信王之事有异,希望他这个皇帝能够再行详查。现在再问上官勇当日信王府的事,世宗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了。信王白永信不是个认命的人,世宗相信这个人就算死到了临头也会拼死一搏的,这个人怎么能就这样俯首就擒了?
上官勇起身,把头低着,不让世宗看到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乐安侯在你之后去的信王府?”世宗过了一会儿后又问上官勇道。
“是。”上官勇说。
“他们两个单独说话了?”
“是,信王爷与乐安侯爷单独说话后,便自尽了。”上官勇说道:“侯爷说圣上有旨,信王府的人不留一人。”
“没错,朕是下过这样的旨意。”世宗道:“可朕没说将他们斩杀当场,项锡这个蠢货!”骂了项锡一声后,世宗又问上官勇道:“然后呢?这个蠢货又在信王府做了什么?”
“乐安侯爷让末将带兵走。”上官勇说道:“末将不敢不听侯爷的命令,所以末将没在信王府多留。圣上,末将只知道侯爷命他的手下查抄信王府,说是连一片纸片也不能漏过。”
世宗没再问上官勇问题,只是对上官勇说:“凤州的事情已经解决,你尽快回周宜的军中去吧。”
上官勇冲世宗拱手道:“圣上,末将家中的丧事尚未办理,末将即已回京,就不想再麻烦太师,臣想在京都多留几日,望圣上恩准。”
这样的请求合情合理,凤州的战事已经结束,白玉关那里,大将军杨锐也已经上报朝廷,北厥大军退走,世宗就是再想以国事为重为由,将上官勇远远的赶走,也一下子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。”那你留京办家中的丧事吧。”世宗只得对上官勇道:“城南旧巷大火一案,朕已命大理寺彻查,不久之后,朕会给你一个交待。”
上官勇下跪谢恩。
“你退下吧。”世宗挥手让上官勇退下。
上官勇低着头退出了御书房。
御书房外,安太师在上官勇退出殿房转身时抬头,两个人的目光对上。
当着众大臣的面,上官勇还是冲跪在地上的安太师行了一礼,虽然安锦绣已“死”,但他们仍是翁婿关系,这个礼上官勇不得不行。
安太师受了上官勇这个礼,心中羞愤,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身进去。
“外面跪着的,都给朕滚进来!”世宗的声音这时从御书房里传了出来。
安太师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,快步进了御书房。
上官勇看着安太师佝偻着背走进御书房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太师突然之间的苍老,上官勇对着安太师恨不起来。
“将军,奴才送您出宫去。”吉和这时又走了上来,对上官勇轻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