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把安锦绣跟紫鸳两人分开来问,万一有假,这主仆俩的话要是不一致的地方,一对就能对出来。可是现在,吉利偷偷抬头看了世宗一眼,就看见世宗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向远清替安锦绣包扎伤口,吉利心里莫名就有些着慌,安锦绣得的宠跟他料想的不一样,现在看来这份恩宠的程度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。
安锦绣冷眼看着吉利带着紫鸳走了出去,目光与站在床边的那个太监对上,这太监正是被世宗派去喊向荣两位太医的太监。这会儿房中灯火通明,安锦绣不动声色间就将这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,发现这太监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,有一个看着还挺新的脚踩印记。这个也是在世宗身边伺候的人,谁有这么大的本事,踩这个大太监的手?安锦绣移开了目光,这会儿她担心上官勇,还无心对这些太监多做算计。
“疼不疼?”世宗不时就轻声问安锦绣道,伤口血肉模糊的,这个小女子就是在向远清往她伤口上撒伤药的时候,也是一动不动,这让世宗再次心疼了,“疼就跟朕说,这里没人会笑话你。”他跟安锦绣说道:“朕一定不会放过凶手。”
安锦绣却跟世宗说:“那会是个小偷吗?”
屋中的人都被安锦绣说的一愣,世宗叹着气,下巴蹭着安锦绣的头发,道:“也许是吧,朕以后不会再让小偷进来了。”
“圣上送了不少东西来这里。”安锦绣认真对世宗道:“圣上还是把这些东西拿回宫去吧,妾身,妾身也用不着这些。”
“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了。”世宗说:“你要朕往哪里拿?”
“妾身的东西?”
“嗯,朕给人的东西从来没收回的道理。”世宗说:“吉利没跟你说吗?这些都是你的东西?”
安锦绣的神情茫然地想了想,说:”吉总管说了吧。”
向远清为安锦绣包扎伤处的手就是一抖,说了就是说了,你何必加一个吧字?这么不肯定的语气,不就是在说吉利没说?这位安夫人,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?
安锦绣注意到她这一句话说完,床边站着的这个太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,看来这是个跟吉利有仇的。
荣双这时写好了药方,双手捧着让世宗过目。
世宗也不懂药理,看了一眼后,便道:“吉和,去按方抓药。”
“奴才遵旨。”这太监忙就从荣双手里接过了药方,倒退着走出了房去。
吉和,安锦绣努力回忆了一下,前世里宫中可没有一个叫吉和的大太监。
“锦绣?”世宗看安锦绣半天又不言语了,便又喊安锦绣道:“你怎么会只带着紫鸳在庵堂里走?”
“妾身就是在庵堂里随便走走的。”安锦绣说道:“吉总管带着人找到妾身,说是庵堂里有侍卫被人打伤了,妾身害怕,已经带着紫鸳往回走了,没想到。”安锦绣说到这里不说了,又感觉害怕一般,往世宗的怀里钻了钻。
世宗听了安锦绣的话后,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向远清和荣双。
向荣两位太医忙都把头一低,就当自己没有听到安锦绣的话。
世宗搂着安锦绣说:“以后出去走要记得带侍卫,这里的人,你的话他们都要听,记住朕的话,你是主子,他们只是奴才,有事就吩咐他们做。”
安锦绣哦了一声。
“你这丫头。”世宗轻声笑道:“听了朕的话后,要说遵旨,不是哦。”
安锦绣身子一僵,忙就要坐直身子。
“算了。”世宗搂着安锦绣没有松手,说:“朕允你不说这个遵旨,在朕的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”
“妾身遵旨。”
世宗笑着摇了摇头,这个遵旨说的,他只听出了惶恐,就没听出高兴来,活像他方才下了一道要罚这小女子的旨一样。”朕方才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?”
安锦绣有什么不明白的?但还是故作天真地道:“是臣妾遵旨吗?妾身明白了。”
“朕说的是你是主子,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奴才。”世宗自己都奇怪,他怎么在安锦绣的面前这么有耐心,同一句话他竟然能反反复复说上好几遍,“那个遵旨什么的,你不用记得。”
“妾身遵……”
“不是这个。”世宗打断安锦绣的话道:“还不明白?那朕再说一遍给你听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安锦绣也不能在世宗面前表现的太无脑,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度,两世为人,安锦绣深知这个道理。
“知道了,要做才行。”世宗教安锦绣道:“你要学着有个主子的样子,不然日后跟在朕的身边。”想到自己后宫里的那些女人,世宗的眉头就是一皱,他现在不能把安锦绣带进宫去。这个小女子在庵堂里住着,还没名没份,那些女人就已经要动手了,这要是到了宫里,安锦绣能活过几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