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鸳帮着安锦绣喂绣姨娘喝水,在前院里挨的骂,和听到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,紫鸳决定把这些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。
主仆二人在房中忙个不停,只想让绣姨娘好受一些。
不多时,安元志请了一个大夫来。
安锦绣和紫鸳自己动手,搬了一扇屏风挡在床前,让大夫隔着屏风,牵着绳为绣姨娘诊脉。
大夫诊完了脉,就对安元志说,绣姨娘这是邪寒入了体,服药后也要好好养一段时日才能全好。
安元志当着大夫的面,安锦绣隔着屏风,都谢过了大夫。
“没事了。”安元志领着大夫出去开药方后,安锦绣坐在绣姨娘身边,小声道:“娘,吃了药后就没事了。”
安元志送走了大夫,又拿着药方去药房里抓药,回来后再请钱婆子在房外的檐下支起一个小炉子,安元志蹲在炉子前,为绣姨娘熬药。
安锦绣出来时,就看见安元志脸上沾着柴灰,一头的大汗,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,正不停地扇着火。安锦绣喊了一声:“元志。”
安元志回头看了安锦绣一眼,说:“姐进屋去吧,这里烟大,会呛着的。”
安锦绣走上前,也蹲了下来,用自己的帕子替安元志擦起了脸。
安元志被安锦绣碰到了脸,吓了一跳。
“你是我亲弟弟怕什么?”安锦绣说道:“你自己常生炉子?”
安元志没再躲安锦绣,点了点头。
“府里还能短了你的饭食?”安锦绣又问道。
安元志一咧嘴,不甚在意地道:“府里开饭晚,我习武肚子容易饿。”
安锦绣僵在那里,心里不好受,半天也缓不过这口气来。
安元志这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看向了安锦绣,“我读书横竖也读不过大哥他们。”
“习武也没什么不好。”安锦绣说道:“你喜欢就从武好了。”
安元志又是一愣,说:“姐,你不反对?”
“姐是女儿身没什么大用。”安锦绣苦笑道:“你是娘唯一的指望,从军是个出路,姐为何要拦你?只是这条路不好走也危险,姐心里不好受。”安锦绣说这到这里,悲从心来,安元志十四岁离家从军,吃了多少苦头,自己这个当姐姐的竟是一点也不知道。
“再不好走,也比在这府里强。”安元志看安锦绣对他习武之事没一点鄙夷,心里对安锦绣又亲近了一些,“日后就是姐嫁到上官家,我出息了,也能照顾姐一二了。”
安锦绣抹了抹眼睛,她这个傻弟弟,她就这些日子对他好了,这个弟弟就忘了前面那十几年,自己跟这府中人一样,眼中无他存在的日子了。
药熬好了,安锦绣亲自把这碗药给绣姨娘喂了下去。约半个时辰后,绣姨娘开始发汗,人也清醒了一些。
“娘。”安锦绣连着喊了绣姨娘几声。
“是,锦绣?”病中初醒的绣姨娘看清了面前的人后,没再叫安锦绣二小姐,而是随着自己的本心,叫安锦绣一声锦绣。
“哎。”安锦绣应了一声,对绣姨娘道:“娘,元志也在。”
“元志?”
“娘。”屏风外的安元志听到绣姨娘喊自己的名字,忙也应声道。
“我,我这是怎么了?”绣姨娘还弄不清楚自己这是出了何事。
安锦绣一边让紫鸳再去打些擦身的热水来,一边对绣姨娘笑道:“娘,你昨晚上是打被子了吗?怎么就受了风寒了?可把我跟元志吓坏了。”
安元志也道:“娘,你怎么会受了风寒了?是这屋里太冷了吗?”
“我病了?”绣姨娘这会儿工夫完全清醒了过来,看清是安锦绣坐在自己的床边上,绣姨娘是盯着安锦绣看了半天,才相信这女孩儿真是安锦绣,“二小姐,怎么能让你守着啊。”绣姨娘说着就要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