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泄露了他内心的激怒。
马悍举目一扫,没看见乌追与贾穆,还有那位惹事的三公子,喝问道:“乌司马与两位贾公子呢?”
一名护送的狼骑战士垂首回话:“禀将军,我们赶到之时,贾三公子已经与匈奴人交上手……”
一旁的徐晃插口道:“真是匈奴人?”
“是,我们抓了两个,审问过了。”那狼骑战士续道,“当时匈奴人不多,只有十余骑,但很剽悍,射杀护丁多人,贾三公子手臂也中了一箭。后来匈奴人见我们来了,便将俘掠的蔡氏女绑上马遁逃。贾三公子不顾伤势,紧追不舍,贾大公子放心不下,也跟着追去,乌司马也率队助击。奔出数里,眼看就要追及之时,突然出现大股匈奴骑兵,不下百骑。贾三公子追得太急,收束不及,结果被匈奴人用套索绑了去。乌司马与贾大公子虽合力抢夺,亦未能得手,反伤了不少人。眼下他们正与匈奴人对峙……”
马悍问道:“那两个匈奴俘虏呢?”
狼骑战士向后一挥手:“带上来。”
这两个俘虏一看就是典型的匈奴人:髡头、宽脸、凹目、罗圈腿,身材敦实,油腻腻的皮袄。一人后膀子中了一箭,一人倒没什么伤,估计是被狼骑战士用套索捉住的。
这两个匈奴俘虏一出现,就成了贾氏族人愤怒的泄闸口,许多人冲上围住,劈头盖脸一顿狠揍。若非贾彩连声喝止,只怕不待马悍审问,就变成两具尸体了。
马悍径直走到两个趴在地上,不断吐着碎齿与血沫的俘虏跟前,微微躬身,用匈奴语道:“我有些话要问你们,问完之后,会依照规矩用你们互换俘虏,或者,以财物相赎。所以你们若想活命并返回部族,最好如实回话……”
贾诩望向马悍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,居然连胡语都会,还真是一位特立独行的主公啊。
很快,马悍的审讯结束了,匈奴俘虏倒是很痛快,把知道的都说了。事关性命,没什么好硬气的,而且很明显,对方熟悉部族规矩,这令他们心安且多了几分任信,自然不会隐瞒。
“这是南匈奴右贤王去卑的队伍,大约有七八百人马。”马悍将所获情报大声说给所有人听,“他们在曹阳亭被西凉军张绣部击败,损失数百骑,因东进之路被张绣截断,故被迫向西转进,一路抢掠,意欲至西京就食。他们的大营就屯于骊山以北,准备四出寇抄以维系,俟河水封冻之后,再踏冰过河,返回河阳(南匈奴在河内郡的老巢)。而今日,就是他们首次出掠的日子也就是说,若不把他们赶走或消灭,接下来这一个月内,骊山至霸陵、杜陵一带,必受其害。”
马悍环目四顾,看到的,是一张张惊悚的脸孔。的确,七八百胡骑,这对霸陵、杜陵一带的各个坞壁而言,都是一股压倒性的力量啊。
马悍的目光最后停在贾诩脸上,道:“文和,我必可救出三公子,也有把握护送贾氏阖族平安离去。至于是任由匈奴**乱霸陵,还是寻机铲除,就看你的意思了毕竟你是受害者。”
贾诩虽然没听过“受害者”这种说法,但略微思索,也能明白其意,嘴角一勾,眼睛透出一股灰冷之意:“我贾诩不喜生事,但若惹到我的头上,我却不会放过让去卑去死!”
马悍豁然大笑:“对极!我这就去把令郎接回,然后,再给去卑定个祭日!”
大笑声中,翻身上马,率徐晃、百余狼骑、西凉锐士,几乎一人双骑,卷起漫天烟尘,向东南杀奔而去。
贾诩立于阶上,望着百余骑消逝之后,招来所有护丁,吩咐道:“从现在开始,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,天黑之前,我要知道匈奴人的骊山大营所在的位置、营内分布情况、有多少粮草、马匹,以及防御设置。咄!”大袖一挥,近百护丁纷纷奔向大门,如流沙般一泄而空。
贾诩转身向兄长贾彩施了一行:“请大兄前往霸陵各坞壁,将此情况通报,尽力说服各坞壁联合相助。你告诉他们,无须他们派护丁上阵,只要摇旗呐喊即可。”
贾彩吃惊道:“不用帮手?这、这能行?”
贾诩淡淡道:“各坞壁护丁未经阵仗,就算凑上千人,也不过帮倒忙而已,于事无补。兵贵精而不贵多。”
身后的贾访不无担心道:“阿翁,那、那位右将军能将叔璧救回来么?看他神色,似是浑不在意啊。”
贾诩抚须仰首,目光南眺,微微一笑:“他说能,就一定能!”
<b></b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