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真的累极了,她此刻难得乖巧,任由男人将她抱入浴房,洗去一身的粘稠汗意。
安宁毫无感觉,身子恢复清爽后,她无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,脑袋靠在男人的肩窝里,红唇微张,睡的像个单纯孩子。
“你倒是睡得安稳。”穆炎爵无奈轻笑,捏了下她鼓起的脸颊,打开花洒,仔细将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,然后用浴巾裹住两人的身子。
回到卧室,床单已经被佣人撤换过,又恢复了整洁干净。
安宁一落到松软的被褥里,几乎没有挣扎,便沉沉睡了过去,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散在枕畔,沁下一片潮湿痕迹。
这样睡着了,醒来必定会感冒头疼。
穆炎爵眉心微拢,转回浴室里拿了吹风机来,坐在床沿边,给她吹头发。
然而,男人似乎从来没用过吹风机这种东西,动作很是笨拙,一不小心便被她长而密的发丝缠住了手指,要么就扯疼了她。
安宁累倦至极,沉眠中也感觉到了痛意,无奈却耗尽了体力,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困倦得蹙着眉心,小猫似的哼唧了两声,表示自己的不满。
男人好气又好笑,无奈放轻了手上的动作,耐着性子,一缕一缕地抚顺她打结的发丝,轻柔风干。
安宁的头发又黑又密,长而微卷,如海藻一般柔顺,打理起来也是一件大工程。
穆炎爵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,才将她的发丝完全吹干。
到最后,动作渐渐变得娴熟,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发间轻轻穿梭,时而轻轻按一按,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头顶按摩。
安宁觉得舒服了,微蹙的眉心不觉得舒展开,露出一抹恬静的睡颜。
卧室里没有开灯,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霞将温暖色泽照入房内,女子被吹风机吹起的发丝,和男人低头专注的神情,凝成了这一刻温情动人的画面。
直到吹风机关上,他拉紧了遮光的窗帘,出门打了个电话,方才回到床上,抱着她缓缓入眠……
这一觉睡得极是安稳,长久养成的生物钟亦是被疲倦击垮。
安宁在睡梦中不知时候。
光影轮转,便是一天。
殊不知,她的彻夜不归,急坏了家中等候的人。
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小安律失望地挂断电话,向来清冷的小脸上,眉心焦虑得蹙紧,眼下一层乌青。
妈咪从昨晚去参加酒宴之后,便一直没有消息。
他在家里等了一整晚,睡不着,也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,从一开始的“无人接听”到电源耗尽自动关机,依然没能听到妈咪的声音。
他打电话问过柳盈阿姨,但她也并不清楚,连夜询问梁导,几经波折,才从乌远的口中得知,妈咪在酒宴上发生了一些事情,被一个自称朋友的男人带走了。
小安律仔细问过那人的长相,然而却发现,妈咪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朋友!
小奶包担心极了,搂着电话缩在沙发上,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,肚子饿得咕叽咕叽直叫,一边担心着,一边又忍不住委屈起来。
生平第一次,妈咪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,彻夜不归,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