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葆光刚到首尔的时候还有心情出去找点本地特色的东西吃吃,毕竟对他来说紫菜包饭都挺新鲜的,尝试一下也算是感受风物。然而腔骨醒酒汤一类的韩国式早餐口味太重,里面不是放一堆辣酱就是放一堆咸盐,让人很难做回头客。只有味道清淡的雪浓汤吃着还行,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一周时间里天天吃(隐喻),他很快就因为腰子疼而回归了西式早餐的怀抱,比如撒了枫糖浆的华夫饼(又是隐喻)。
“出来玩,不先吃饱怎么能行,玩一半就忙着找地方吃饭,多煞风景啊。”梁葆光无比怀念起国内的便利来,天朝的各大景点附近多有卖盒饭的流动摊点,十块钱两荤三素就在路边上解决,又快又省钱,哪儿像希望国那边出去玩还得自备干粮,大峡谷公园里可没有卖热狗的餐车。他不知道的是,他的那些记忆已经只能是记忆了,写了一溜儿A的景点附近早没了卖盒饭的摊子,就算有也不会出现十块钱两荤三素的好事。
谢嗣音被太阳晒得头发昏,没心情和儿子闲扯,“别说那么多了,我看边上有家星巴克,咱们进去坐坐吧。”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,母子俩不至于沦落到要去银行或者书店里去吹空调的地步。
景福宫的斜对面是双子生命大厦,上面的楼层都租出去给公司办公了,一楼则是几家咖啡店和甜品屋构成的休息区。因为时间临近午休,已经有不少人下来喝咖啡闲聊,母子俩找了半天才占了张很小的双人桌。
韩国的职场论资排辈问题十分严重,能在这个点提前开溜下来喝东西闲聊的,名字后面至少带个“部长”的头衔。能混到部长职位的在韩国也算成功人士了,说话自然比较大声,所以梁葆光的耳边一片“部长”、“代表”、“本部长”的招呼声,还叽里呱啦讨论着股票指数,国际形式,弄得他不胜其烦。
谢嗣音往外面的马路上看了看,因为路面被太阳照射了一早上,地表空气与大气空气的温差非常大,已经形成了全反射,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条流动的大河,“夏天出来玩真是给自己找罪受。”
“那您还来,在波士顿呆着不久很好么。”梁葆光小声道。
谢嗣音把眼睛一瞪,“我要是在波士顿呆着,谁来管你啊!你小子给妈妈一个准话,到底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结婚是人生大事,我怎么也得先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吧。”梁葆光死赖着不结婚,爱玩并不是主要原因,他还有别的顾虑。
“说到底你还是没把那件事放下。”谢嗣音见梁葆光开始发呆,用皮鞋的尖头往他的小腿上一踢,“你搞小郑,不是,你搞对象的时候可得给我认真着点,别又三心二意搞那些幺蛾子,这个姑娘我可是喜欢得紧。”
谢嗣音是做财会的,计算和算计都是她的老本行了,可她偏偏不喜欢爱算来算去的女人,相比儿子的第一任女友,还是Krystal更讨她的欢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