爬起来,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往前厅来见周鸿。
郭三夫人留下来的丫环婆子苦劝不听,只能侍候着她一路过来。远远见得周鸿一脸怒容从正厅出来,郭思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。她对郭三夫人极为了解,知道自己受惊之事与周鸿有关,说话恐怕不会客气。但少女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周鸿身上,唯恐惹他不快,此刻也顾不得矜持,急步小跑了过来,到得周鸿面前额头已然见汗,却满
面焦色:“鸿哥……我娘是不是说了什么?你别往心里去。她心疼我就有些口不择言,鸿哥你千万别在意。昨晚的事情我不怨你的,都是那些刁民……”周鸿神色有些复杂,他自己心里藏着别的人,饱受相思之苦,对郭思晴眼里的神色并不陌生,只是两个人到底无缘,他向郭思晴施了一礼,诚恳道:“五小姐,总之都是我的错,是我对不住小姐,希望小姐
以后心想事成,再结良缘!”
郭思晴听得这话头不对,眼泪顿时涌上眼眶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可是我娘说什么过份的话了?”她早就应该想得到,周鸿年少成名,战功赫赫,心高气傲,又从不曾传出过跟哪个女子有纠葛,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,等成了亲之后,总能打动他的心,哪知道他话中竟有退亲之意,形如五雷轰
顶,直让她眼前泪花直闪,却又努力控制不想失态:“鸿哥你别走……鸿哥你听我说……”
周鸿好言相劝:“五小姐,外面风大,你还是回去好生休养,在下告辞。”他从来就不是心软的男子,见到郭思晴失态,到底也是因为一点同理心,才能对她好言相劝。
郭思晴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,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直往下掉,忽听得郭三夫人怒气冲冲:“思晴,你在做什么?”原来是郭三夫人被周鸿冷淡固执的态度给弄的火冒三丈,自己在厅里喝了半杯茶压压火,这才从厅里出来,就瞧见女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周鸿远去的背影都快成了望夫石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:“姓周的既然这
般傲气,将来有他后悔的时候,你在那里哭什么?”郭思晴对周鸿牵心已久,根本就不是郭三夫几句话就能将念头打消的,转头就扑进了郭三夫人的怀里:“娘,鸿哥他怎么生气了?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?他说让我再结良缘,我都已经跟他订了亲了,他是要
退亲吗?”
“什么?他竟然敢这么跟你说!”郭三夫人平日再得意女儿订了门好亲事,可也不想看女婿的脸色。未成亲之时就闹的郭思晴伤心,成亲之后还得了?
她其实早就觉得周鸿不好拿捏,只是他家世门第战功实在耀眼,放眼整个明州,恐怕再难再找比周鸿更出色的儿郎,这才心动不已。
再说平日周鸿对她提的要求都极力配合,也从来不见他不耐烦过,今儿真是见了鬼了,才说了几句公事上让他多听听乔立平的话,他就立刻翻脸,这还得了?
“你身子才好一点,怎不在房里好好养着?他就算提了退亲又怎样,还有娘在这里,回头等咱们回到明州,跟周夫人好好说合。”
郭思晴早哭的泪水涟涟:“他真的要退亲吗?娘我不要退亲!”郭三夫人见不得女儿伤心,连连安慰她:“放心,他说的话不算。堂堂周府,婚姻大事难道是小孩子过家家,说结亲便结亲,说退亲便退亲。此事总要周大将军跟周夫人同意才能成。咱们家又没做过什么过
份的事情,他们也没有退亲的理由。”
她一边安慰着郭思晴,一边哄了她回后院歇息,等将女儿安顿上床,等她睡了才去见乔夫人。
乔夫人早得了乔立平嘱咐,见到她就迎了上来:“妹妹不在房里照顾思晴,怎么过来了?”
郭夫人也不傻的,稍微想想周鸿的态度,便猜他跟乔立平可能有些不对付,可这事儿周鸿不肯讲,乔立平如果愿意告诉她一早就说了,可见不欲她知晓。现在也唯有乔夫人这边可以探听一二了。
她跟乔夫人入了座,便叹了一口气:“不瞒姐姐说,方才我跟鸿儿提起让他公事上多听听姐夫的,多说了他几句,没想到他有些不高兴。我这才过来问问姐姐,是不是姐夫跟鸿儿有甚处的不好的地方?”
以往乔夫人早就隐隐绰绰说过,周鸿年轻气盛,于官场之上的事情不甚熟悉,得罪了下面不少官员,全靠乔立平兜搭。
当时郭三夫人深信不疑。但今日周鸿的态度大异往常,让她很难不往别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