笃定道。
今日闹这一出,虽是临时起意,却并非毫无意义。
五年的蛰伏,她不光学得一手惊人的医术,庆丰堂已在南直隶站稳脚跟,北直隶已开始布局。
是该到出手的时候了。
寿王的两年之约,只会从外头杀进来;而她要做的是从里头杀出去,两股力道同时用劲,顾府必败无疑。
青莞眯了眯眼睛,五年的时间,她已经等得够久了。
“小姐,小姐,郡主命人在那边砌墙。”小丫鬟去而复返。
青莞脸色微喜:“快,扶我去瞧瞧。”
通往后院唯一的一条青石路上,三五个小厮,六七个打粗婆子,果然拿着砖瓦由下而上砌墙。
一身锦衣的郡主高昂着头,正怒骂道:“没眼力的东西,还不赶紧的,一个时辰弄不好,都给我滚蛋。”
谭嬷嬷一边打着扇子,一边劝慰着什么。
青莞躲在暗处,悠闲的看了两个,眉眼弯弯:“好了,这下咱们院里安静了。瞧瞧,闹也是有闹的好处的。”
春泥喜笑颜开道:“如此说来,奴婢再也不用眼光六路,耳听八方了。”
“很对!”
青莞笑意更甚,然而眼中却藏着一抹冷意。
郡主借着今日的事,把路给封住了,明着是怕她这个疯子乱说一气,暗底下未尝不是想把她困起来,等贤王到了,好把人洗干净了送到床上。
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。青莞袖袍一挥,嘴角擒起笑意。
“小姐!”
月娘头上沾了两片叶子走过来,把手中的纸条递过去:“小姐,金陵曹家的人到了苏州府。”
“太好了,传消息过去,今晚天一黑,我就过去。”
谭嬷嬷扶着郡主斜躺进湘妃榻里,往她背后塞进一个金线蟒引枕。
吴雁玲跟上几步,道:“母亲把那院子的路堵住了,万一父亲怪罪下来……”
郡主疲倦的摆摆手:“顾不上了,这傻子以后再闹上这么一出,只怕全苏州府的人都要以为,钱氏的死,是你母亲我下的狠手。哎哟,我的个心哟,怦怦跳的啊……”
吴雁玲不以为然的撅了撅嘴,嘀咕道:“这与母亲有什么相干。那傻子的娘是自己寻死的,又不是咱们逼她死的。”
“你小孩子家的懂什么?”
郡主抚着胸口怒道:“我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,按理就该守节,偏偏又嫁了人,旁人定会以为我看上了二爷,才逼着钱氏去死。”
“明明是他们硬求上门的。”吴雁玲小脸涨红。
华阳顿时头大如牛,扶着额头无力的倚在榻上。悔啊,悔不当初啊!
谭嬷嬷趁机滴眼药水道:“都怪那个赵氏,要不是她吵着闹着要见六小姐,六小姐也不会乱跑出来。”
“那个死婆娘,怪不得连府里的小妾都弹压不住,果然是个蠢祸啊。罢了,罢了,以后咱们少跟这些不入流的人家来往。”
话音刚落,有个媳妇模样的人打了帘子进来。
“回郡主,老爷,太太问那道墙是怎么回事?”
“老不死的耳朵真灵。”
华阳郡主霍然坐起,厉声道:“就说是我说的,六小姐人前无状,坏了顾府的名声。以后要严加看管,不可随意放出。请老爷,太太放心,该有的衣食住行绝不克扣。”
魏氏奉茶到顾砚启的手中:“老爷,这六丫头也是她叫去的,这会出了事,竟把路给堵住了,这万一传到外头,可怎么是好?”
顾砚启马把茶盏往桌上一搁,“妇道人家,你懂什么,你这儿媳妇,心思绝不会如此简单的,不过是趁势而为罢了。”
“老爷的意思是?”
“内方不出,外言不入,那院里成了孤岛,她想怎么摆弄六丫头,便怎么摆弄。到时候贤王一来,六丫头就成了瓮中的鳖,能逃到哪里去。”
“竟是打的这个主意。”
魏氏心中一惊,忖度男人的心思,“难道老爷就任由她为所欲为。那丫头到底是咱们的亲孙女,虽然是个傻的,却也不能……哎,妾身实在不忍心。”
“妇人之仁!”
顾砚启不悦道:“你若有郡主那点子杀伐决断,也不至于被她压得死死的。一个无用的孙女,换来顾府日后一条生路,孰轻孰重?”
“可万一贤王嫌弃那丫头是个傻子,怪罪下来,咱们又该如何解释?”
顾砚启斜看魏氏一眼,冷笑道:“你到底不懂男人的心啊。山珍海味尝得多了,偶尔也想吃几口野菜调调口味,我看那丫头打扮起来,很有一番味道,到时候喂几贴安神药,神不知,鬼不觉。贤王尝了滋味,还管她是疯是傻,说不定啊,就好这一口呢!”
魏氏听着这话不太像样,转过身皱了皱眉,却不敢多劝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