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博平郡主常年住在京城,其父崔承佑似乎也有公务外出,不在南京城内。
不过六道司有的是千里传讯的仙法,联络崔洪书的直系家属,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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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刻之后,李轩在揽月楼的大厅大马金刀的坐着,看着应天府的衙役问讯揽月楼的一应相干人等。
他对司徒忠属下的这些公人完全放心不下,只能亲自在场监督。
李轩尤其关注的是司徒忠,为节省时间,他将所有人分为十组,由司徒忠亲自负责其一,这一组都是与崔洪书有过直接接触的。
“说吧,昨天丑时左右在哪里,是否有人证?”
司徒忠首先问的,是住在三楼甲字房,与崔洪书一同前来的一位南京国子监监生,
“我在二更天(夜9点半)就带着姑娘回房了,之后一直就没见过崔洪书,这有翠萝姑娘给我作证,我们一直都在一起。”
司徒忠继续问道:“那么晚上可听到外面有什么异常?”
那监生皱了皱眉:“有人打鼾打了一夜算不算?从亥时末开始一直到天明,像雷震似的,从来没有停过。就在我隔壁,三楼乙字房,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龟孙,让我一晚上都欲振乏力!”
张泰山本来是乐呵呵的听着,可在听到三楼乙字房的时候,顿时眸光微沉,眼现凶光的盯着这监生。
接下来是同居一室的翠萝姑娘,她声音柔柔弱弱的:“我也是二更天之后,就没有再出房门了。韩公子他说的对,因那鼾声响了一宿,我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。”
之后是轮到了在三楼乙字房的张岳张泰山:“我应该是亥时末回房的,一晚上都在房里面,梦姑娘与她的丫鬟可以给我作证。”
司徒忠眼仁上翻:“亥时末?也就是一晚上都在睡觉打鼾?”
“怎么可能?”
张泰山义愤填膺:“他们这是在污蔑!”
司徒忠干脆侧目看向旁边那位花名叫‘梦星妍’的女子:“昨晚你们干什么呢?”
梦星妍懒懒的睨了一眼张泰山,坦然地耸了耸肩,“打鼾,睡觉!”
这位名字很好听,也是一个很美丽很娇俏的女子,她用团扇遮唇,似嘲讽又似自嘲地笑着:“奴家魅力不足呢,张公子一入房就倒头大睡,因鼾声太响,奴家不得已,只能在外面的耳房与丫鬟凑合了一晚。”
李轩不禁一阵错愕,而他旁边的彭富来更是目瞪口呆:“一晚上都在睡觉吗?他简直就是暴殄天物,这比谦之你还要过分。这梦姑娘也就年纪轻了一点,以后是肯定要做揽月楼行首的。”
“啧!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夜九次郎。”
李轩没有温度的‘呵呵’笑着:“生龙活虎啊!”
可他随后就发现彭富来惊叹完毕之后,神色似乎也有点不对劲,于是好奇地询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忽然这么多冷汗?不会也是在胡吹吧?”
“怎么可能?”
彭富来先是下意识的否认,可随后又呐呐地加了一句:“就只是没有七次那么多而已,我还是很厉害的。”
大概半盏茶功夫之后,所有住在三楼,与死者有过接触的八人都在司徒忠面前过了一遍。
接下来是一位容貌绝丽,气质婉约,娉婷多姿的女子,这是常住于四楼诗意居的魏诗魏行首,揽月楼的头牌。
揽月楼的所有房间都以天干地支来命名,唯独魏诗的住处,有着诗意居的雅号。
“晚上我是与彭公子在一起,对,一直没出门,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,不过我的丫鬟,曾经奉我之令出去过两次,就在丑时左右,我让她去给我们提水。”
“提水?有什么缘故?”司徒忠不解的看着对面。
魏诗稍稍犹豫了片刻,然后歉意地看了彭富来一眼,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什么,脸色顿时酱红。
“彭公子他身体似乎很虚,入门后便睡下了,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都在出汗,当然也可能是天热的缘故,所以我让雅儿给他取了一些冰块。”
彭富来顿时整个人萎了下去,扶着额不想说话。
李轩顿时恍然:“好一个一夜七次郎!”
张泰山原本在他们身边是已经抬不起头的,此时精神复振,当即落井下石,“这可是正经的花魁!某人之前怎么说来着?纤秾合度,丰韵匀称,总之手感极佳,战力大增,啧啧啧....”
他还得意地冲着彭富来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,他没有一夜九次,可至少身体不虚。
彭富来面若死灰,已经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。魏诗之后就轮到他被问讯,可在周围众人错愕惊奇,鄙薄讥笑的目光下,彭富来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社会性死亡。
李轩则扫了一眼身姿瘦削窈窕的魏诗,心想这家伙吹牛的时候,一定是没过脑子。